像说话一样写作

2015年10月

这里有一个简单的技巧可以让更多人阅读你写的东西:用口语化的语言写作。

当大多数人开始写作时,他们会切换到与平时与朋友交谈时不同的语言。句子结构和用词都不同。没有人在日常英语对话中会用"pen"作为动词。在与朋友交谈时,你会觉得自己像个白痴,用"pen"而不是"write"。

让我感到绝望的是,几天前我读到的一句话:

"善变的西班牙人自己宣称:'阿尔塔米拉之后,一切都是堕落。'"

这句话出自尼尔·奥利弗的《古代英国史》。我觉得拿这本书举例不太好,因为它并不比其他许多书更糟糕。但是,想象一下,在与朋友交谈时,你会称毕加索为"善变的西班牙人"。即使只有一句这样的话,在对话中也会引起人们的怀疑。然而,人们却整本书都写成这样。

好吧,书面语和口语是不同的。这就意味着书面语就更糟糕了吗?

如果你想让人们阅读并理解你写的东西,那么答案是肯定的。书面语更复杂,这使得阅读更加费力。它也更加正式和疏远,这让读者的注意力更容易分散。但也许最糟糕的是,复杂的句子和华丽的词语给你这个作者一种错误的印象,让你觉得自己说的比实际更多。

你不需要复杂的句子来表达复杂的思想。当专家们彼此讨论他们领域内的思想时,他们使用的句子复杂程度并不比他们讨论午餐要吃什么时更高。他们当然使用不同的词语,但即使是那些词语,他们也只使用必要的。而且在我的经验中,话题越难,专家们说话就越是非正式。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需要证明的,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你谈论的思想越难,语言就越不能成为障碍。

非正式语言就像思想的运动服。

我并不是说口语化的语言总是最好的。诗歌既是音乐也是文字,所以你可以说一些在日常对话中不会说的话。也有少数几个作家能在散文中使用华丽的语言。当然,也有一些作者不想让人轻易理解他们在说什么,比如在宣布坏消息的公司公告中,或者在人文学科更虚伪的领域。但对于几乎所有其他人来说,口语化的语言更好。

对大多数人来说,用口语化的语言写作似乎很困难。所以也许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先按照你通常的方式写第一稿,然后再看每一句话,问自己"如果我在和朋友说话,会这样说吗?"如果不是,就想象一下你会怎么说,然后用那种方式来表达。过一段时间,这种过滤器会在你写作时自动启动。当你写下一些你不会说的话时,你会听到它砰的一声落在纸上。

在发表一篇新的文章之前,我会大声朗读,并修改所有听起来不像对话的地方。我甚至会修改那些在发音上不顺畅的部分;我不知道这是否必要,但代价很小。

这个技巧可能并不总是足够。我见过一些写作远离口语化到无法通过逐句修改的地步。对于这种情况,有一个更彻底的解决方案。在写完第一稿后,试着向朋友解释你刚刚写的内容,然后用你对朋友说的话来替换掉原稿。

人们常常告诉我,我的文章听起来就像我在说话。这种评论值得一提,说明能够用口语化的语言写作的人是如此罕见。否则每个人的写作都会听起来像他们在说话。

如果你只是设法用口语化的语言写作,你就已经超过了95%的作者。而且这很容易做到:只要不让一句不像你对朋友说话的话通过。

感谢 Patrick Collison和Jessica Livingston阅读了这篇文章的初稿。